包德兴确实是这么想的,他也的确心存侥幸,认为警察不会找到他头上。
这年头破不了的案子并非个例,他做案时很小心,包德兴比较自负,觉得别人能躲过去,那他为什么不能呢?
所以他没走,为了让自己安心,他特意找到这位大师住的地方,想从大师这里问计讨主意。
警车载着包德兴离开了河源村,返回河西区刑警大队。至于包德兴那辆车,已被一位刑警开了回来。包德兴的朋友也跟着警察去了刑警大队做笔录。
到达讯问室后,包德兴一言不发。他研究过法律,不是法盲,知道乱说话容易被警察抓住漏洞,所以他一路上一直在装死。
王队先叫人取了他的指纹和血样,亲自把指纹送到了痕检室。
这个时间,陈染和小朱等人已经把登云大酒店附近栏杆上的指纹处理好了。
“陈染,麻烦你做个加急,把包德兴的指纹做下比对。”
“行,拿来我看看。”陈染说着,把那张刚按好的指纹卡接过去。
包德兴的十指指纹和掌纹都在指纹卡上,不需要通过电脑比对,仅凭肉眼,陈染就把包德兴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指纹勾了出来。
“这两枚指纹,曾出现在登云大酒店外的栏杆上。结合酒店保洁的证词,包德兴在杜向南遇刺前,的确曾经和凶手一起站在离案发现场仅十几米开外的栏杆处。”
陈染一边说,一边从电脑上调出他们在栏杆上所指到的十几枚指纹,其中有两个指纹是挨在一起的,被标注为6号和7号。
王队凭肉眼来回比对了一下,基本已确定,这两枚指纹确实是包德兴的。
“不错,有了这个证明,足以说明,杜向南出事之前他曾出现在现场。”
小朱也在旁边,他看了一眼,说:“汪佳惠家里也有这个人的指纹,厨房、卧室和客厅里都有。但厨房里的指纹主要是汪佳惠本人和包德兴的。”
小朱说完,拿出了他们在厨房现场拍摄的指纹图。这几张图片都带着背景,有的背景是墙上的瓷砖,有的背景则是大理石灶台。
“看样子,汪佳惠现在凶多吉少啊?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?”
王队摇摇头:“暂时还不知道,任队亲自带人在查。”
“他们已经查到,包德兴父母去世后留下一个房子,在棚户区。那一带要拆迁,绝大多数居民都签了合同搬走了,留下不少空房,就剩几个钉子户还在坚持。”
“我们怀疑,包德兴如果真带走了汪佳惠,有可能把她藏在那里。当然,也不排除他会在河里或者野外抛尸的可能。”
那种接近荒废的住宅区的确适合藏人,本来就没几个人住,也没人过去,即使尸体臭了,也未必会有人发现。
陈染也知道那片区域,那个位置不属于河西区,离市中心有些距离,挺大的一片小区,除非用上警犬,否则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人还真不太容易。
几个人正在说话时,一位刑警匆匆跑过来找王队。
“王队,找到包德兴老婆了,是二中队的老吴把人带回来的,她现在询问室。”
王队当即站了起来,临出门前,他征询了陈染的意见:“包德兴第二任妻子是医药代表,姓余,叫余依依,在丰乐药业上班。你要不要过去看看?”
现在已接近晚十点,考虑到陈染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个案子,如果天色尚早,王队会直接请陈染过去。但现在实在是晚了,陈染不是他手下的人,他得征求下对方的意见
“先看看吧。”陈染也想看看这位医药代表到底是什么人,她是否也参与了这个案子。
八院那位小护士曾说过,包德兴喜新厌旧,抛弃了第一任妻子,与第二任妻子余依依结了婚。
按照这位小护士的描述,陈染原以为她到询问室时,会看到一个小护士所说的妖娆女人。
但陈染和王队在看到余依依的时候,都大吃一惊,眼前的女人长相确实不错,但她太胖了,目测体重能超过一百七八十斤。
两人不禁对视一眼,心想这人不是药代吗?
一般情况下,药代的颜值和身材都是顶好的。她怎么会变成这样?
两个人的表情管理还算到位,短暂错愕之后,就恢复了正常。
王队看着询问室里的老吴和另一位刑警,不出意外,这两人眼里都有一抹促狭的笑,看样子是故意在看他和陈染的笑话。
“余依依,能说说你跟包德兴之间的事儿吗?”问过姓名和家庭住址等基本信息,王队便问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。
余依依也知道包德兴犯了案子,她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,口才也很好,说起包德兴简直是滔滔不绝。
“包德兴是骗子,早知道他自己和家里是什么情况,我根本不可能跟他结婚。”余依依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包德兴打成了骗子。
陈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手上则拿着一份老吴带回来的调查材料。
这些都是跟余依依有关的信息,从上面能看出来,余依依在包德兴与前妻未离婚之前就与包德兴公然同居,这一点有很多朋友和同事都能做证。
且在她与包德兴婚后这几年,她也没闲着,男女关系比较混乱。
看完这份资料,再听着那女人口若悬河地控诉着包德兴的种种不是,连续骂了半个小时都不停,陈染只觉讽刺。
负责做记录的刑警手上的笔哗哗往下写,书写时间有点长,写得他手腕发酸。但他还挺高兴的,因为这个女人说的很多情况对案子都有用。
余依依不仅提到了汪佳惠和包德兴之间的关系,还说包德兴是个没用的男人,动不动就萎了。谁都看得出来,余依依现在对包德兴一点感情都没有。
也许她以前对包德兴就不存在什么感情吧?
继续听下去,大都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纠纷,以及各种争吵。
余依依爱玩,对包德兴在外面的社会关系了解较少,也不清楚他平时会去哪里,所以暂时没有提到新的情况。
陈染听她车轱辘话来回说,再看着她那张脸,感觉她这种胖不正常,脸如满月,带着病态,像是激素用多了。
想到这儿,她冲老吴招了招手,问他:“有没有余依依的病历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