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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你若不敢用力，还不如叫木樨来。”

&esp;&esp;馥梨抿唇，手上默默加了劲。

&esp;&esp;陆执方呼吸沉了些，声调还很稳：“说点话。”

&esp;&esp;“世子爷想听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听点有意思的，别闷不吭声。”

&esp;&esp;“有意思的……”馥梨一边给他涂药一边想，“婢子在杨柳村集会看了很多鬼把戏，想听吗？”

&esp;&esp;“讲讲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庙里，有一个好高好阔的炼丹炉，里头能藏人，他们叫这个点石成金，把铜钱丢进去，有时能出金银，但有时，又只能丢出砸人脑壳的小石子。”

&esp;&esp;她一回忆，就接二连三说了起来，语气慢慢变得轻快，若不是手上有药油，还想给他比划两下。

&esp;&esp;“还有一个符纸，不知道涂了什么，大骗子手指一点，就能冒出绿幽幽的鬼火来，呼啦一下。”

&esp;&esp;手上药油搓干了，浸润到青年郎君的光洁皮肤里，馥梨又倒了一点在掌心，重新涂第二遍。

&esp;&esp;“婢子最想不通的，是那个观音娘娘的塑像。为何有的纸莲花能悬空飞起来，有的又不能呢……”

&esp;&esp;陆执方只是听，并不插话。

&esp;&esp;馥梨说着说着顿住，想到他熬夜审了犯人，这些把戏定然都知道了。她这么想，涂药动作放轻，不自知变成抚摸，陆执方结实流畅的后背肌理绷紧了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不讲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世子爷不是都知道。”

&esp;&esp;“知道，和听你讲，是两回事。”

&esp;&esp;“本也说得差不多了。”

&esp;&esp;馥梨底下头去，认真涂药。

&esp;&esp;陆执方闭目，等她安安静静涂过了第三遍。

&esp;&esp;“好受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什么好受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你心里。”

&esp;&esp;馥梨默了默，慢慢点头，想起他背对着自己看不到，又“嗯”了一声，“好受了许多。”

&esp;&esp;人有愧疚时，能做点什么补偿，心里才舒服。

&esp;&esp;世子问她受伤了又如何？

&esp;&esp;她不能如何。众星捧月的郎君不缺买跌打药酒的钱，不缺关心，就连涂药的人都不缺。

&esp;&esp;馥梨将瓶塞盖好：“世子爷，药涂完了。”

&esp;&esp;陆执方慢慢坐起来，右手给自己套上衣袖：“你去杨柳村集会，我让荆芥保护你，他没护好，还让当主子的冒险受伤。他和你一样，想补偿。”

&esp;&esp;陆执方定定看她。

&esp;&esp;“可他心思粗，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。”

&esp;&esp;所以他跪在了屋外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