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牧野轻笑一声，看过来的神色了然，几乎是同时，她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。

&esp;&esp;果不其然，牧野手臂半搭在车窗上，眉眼中带上几分张扬：

&esp;&esp;“这么在乎我的感情状况？”

&esp;&esp;还没等她解释，又自顾自转过去，慢里斯条地开口：

&esp;&esp;“放心吧

&esp;&esp;“暂时单身。”

&esp;&esp;那股子骄矜劲，噎得季知春说不出话

&esp;&esp;行。

&esp;&esp;今天晚上一个两个，都听不懂人话。

&esp;&esp;她咬着后牙，打开副驾车门，坐上去，从牙缝里挤出句：“谢谢。”便不再言语。

&esp;&esp;一路无话。

&esp;&esp;头顶暖色路灯，藏在繁茂的梧桐之中，一盏接着一盏，树影与光亮交错，蜿蜒在深夜看起来没有尽头的归家路。

&esp;&esp;浓郁夜色糅杂生命的翠绿，伴随暖色笼罩，显得整个世界柔和起来。

&esp;&esp;初夏季节，就连晚风都是缠绵缱绻，温和又舒服。

&esp;&esp;季知春坐在副驾，静静看着车窗外景色，气氛安静到让人觉得安心。

&esp;&esp;不知是不是巧合，进入老城区的时候，路过星德高中。

&esp;&esp;也是她和牧野共同的高中。

&esp;&esp;略略抬眼，车内后视镜映着牧野专注的眉眼，

&esp;&esp;心绪早在这一路上平和下来，眼前眉眼逐渐和多年前熟悉的少年重叠起来。

&esp;&esp;那时候牧野是什么样子？

&esp;&esp;记忆的时间轴在此刻拉远，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，又好像近在这几天。

&esp;&esp;高中时的牧野鲜活而又明亮，也是初夏季节，校运会上男子两千米；

&esp;&esp;牧野在拉开赛前挑衅他的第二名一圈，即将到达终点十几米时，

&esp;&esp;在全校所有人注视下，放慢脚步，双臂张开，从容地迈过终点那道象征着胜利的红线——

&esp;&esp;全然不在乎第二名已经只差他几米的位置。

&esp;&esp;自信张狂，嚣张至极，

&esp;&esp;时至今日，初夏肆意热烈的阳光下，少年不可一世的姿态，难以掩盖的锐气，

&esp;&esp;以及，一眼就锁定坐在看台上的她，无声地做出个口型。

&esp;&esp;这么多年，回想起来，依然历历在目。

&esp;&esp;她看着后视镜中的牧野，六年时间，年少时眉宇间的桀骜恣意收敛不少，褪去少年人的青涩，剩下的，除了轮廓分明的线条，还有成年人特有的沉稳。

&esp;&esp;是不一样了。

&esp;&esp;高中时，她是怎么形容牧野来着？

&esp;&esp;哦，对。

&esp;&esp;死装。

&esp;&esp;忍不住勾起唇角，心情莫名好起来，十六七岁的年纪，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。